鹤立鸡群的弋阳子嵇绍
嵇绍(253-304年),字延祖,谥号忠穆,谯郡铚县(今安徽省濉溪县)人。晋武帝时,嵇绍被征为秘书丞,后历任汝颍太守、徐州刺史。晋元康初年,嵇绍因功被封为给事黄门侍郎,封弋阳(今河南省潢川县)子,迁散骑常侍,领国子博士,著有文集2卷。
嵇绍的父亲嵇康为晋朝的名士、“竹林七贤”之一。因淡视名利,喜看云起云涌、长河落日,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,遂隐居山林,诗酒为伴,拒不出仕为官,并以儒士的风骨对抗权势的威压,公元262年,为司马昭所害,嵇绍时年仅十岁。嵇康被杀害后,“竹林七贤”中的山涛和王戎对嵇绍视如已出,给予慈父般的关怀与教导,这便是成语“嵇绍不孤”的由来。他们朋友之间感人至深的信义与友情,也成为千古传扬的佳话。
嵇绍非常孝顺,小小的年纪,就担负起持家的重担,他细致体贴地关怀照顾自己的母亲,用倍于常人的心思与孝行,抚平母亲内心至深的悲伤和痛苦。嵇绍勤奋好学,饱读诗书,加之源于父亲音乐家的禀赋,遂通五经,精通音律,深具非凡的艺术气质。
嵇绍不但继承了嵇康龙章风姿的外貌、言语犀利的词锋,更继承了嵇康“富贵不能淫,贫贱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”的高贵品格。父亲的从容就义,在他幼小的心灵当中,留下了永生难忘的记忆。在嵇康被杀20年以后,嵇绍得山涛举荐为秘书丞。嵇绍一来到都城洛阳,就造成了极大的轰动。晋戴逵《竹林七贤论》所载:“嵇绍入洛,或谓王戎曰:‘昨于稠人中始见嵇绍,昂昂然若野鹤之在鸡群。’”南朝宋刘义庆《世说新语?容止》亦云:“嵇延祖卓卓如野鹤之在鸡群。”“鹤立鸡群”之意便是由此而生。
元康初年(291年),嵇绍任给事黄门侍郎。当时侍中贾谧凭借着外戚的身份,身居高位,骄奢淫逸,作威作福,大臣纷纷依附于他。嵇绍盛名在外,贾谧欲借其名附骥攀鳞,主动示好,嵇绍竟拒绝不理。后贾谧欲行不轨之事,被人揭发而处死,嵇绍因其刚正不阿,不趋炎附势,封弋阳子,后又升任散骑常侍,兼任国子博士。
不久嵇绍被征召为御史中丞,还未拜受,又升任侍中。河间王司马颙、成都王司马颖起兵直驱京都,借口讨伐长沙王司马乂,意欲篡位夺权。帝王车驾驻扎城东,令司马乂率军讨贼,司马乂问属众:“今日西征,谁可作都督?”将士齐推荐嵇绍为先锋。于是授予嵇绍使持节、平西将军。然不幸战败,司马乂被俘,嵇绍等人均被罢官,免为平民。
永安元年(304年),晋惠帝司马衷亲自率军讨伐司马颖,朝廷再次征召嵇绍,恢复了他的爵位,随军出征。贼兵势大,嵇绍将要奔赴前线之际,侍中秦准关切地问:“如今要前往危难之处,您有好马吗?”嵇绍正色答道:“陛下亲征,以正义来讨伐叛逆,一定不战而胜。如果陛下有难,有为臣之节在,骏马有何用!”听到的人无不叹息,这就是成语“骏马何为”的由来。
恰逢皇帝在荡阴战败,被司马颖的军队团团包围,兵败如山倒,随驾晋惠帝的官员们仓皇逃遁,各自保命。紧要关头,嵇绍挺身而出,以血肉之躯保卫天子,用自己的身体抵挡敌人的箭矢。敌军飞箭如雨,嵇绍被乱箭射死在皇帝的身旁,鲜血溅染了皇帝的御衣。等到战事平定,司马衷恢复帝位,侍从要浣洗御衣,这位被称作傻皇帝的司马衷不禁也流下了眼泪,动情地说道:“此嵇侍中血,勿去。”
自古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,嵇绍舍身救君,坦然就义,正是源于至诚的以孝作忠之心,是对父亲嵇康忠烈精神的延续与诠解。南宋丞相文天祥在土室被囚的痛苦生活中,正是从嵇绍等古人身上汲取了强大的精神力量。千古传唱的《正气歌》“在秦张良椎,在汉苏武节。为严将军头,为嵇侍中血。”是文天祥对嵇绍浩然正气由衷的赞叹。
嵇绍的忠烈精神薪火相传,激励着后世才俊柱石,在国家危难之际敢于挺身而出,乃至殒身不惜,誓死保家卫国!(潢川县纪委监委 余成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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