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圣陶“交白卷”

　　叶圣陶先生是我国有名的教育家。他的文字，通常读来给人态度恳挚、语言质朴的深切印象。这一切，应当出自他写作时的诚实态度。

　　近日读叶圣陶作品，在他给人的信函中，读到他的一段话，更加印证了前面的感受。时间是1960年。当时一位张姓老师给叶圣陶来信，言及自己的写作情况，希望他给予指导。叶圣陶在回答时，首先告诫这位老师：“您既然担任教职，我以为做好教育工作最要紧。业余习作，有功夫当然可以多做。”大约此老师担任教职后，仍然热心写作，所以叶圣陶首先指出这一点。笔者以为，对于老师，这一点提示十分重要。

　　在写作方面，叶圣陶有经验，所以回复颇为具体：“还有一点可以向您说的，习作之前先在胸中酝酿得意思明确了，形象具体化了，然后下笔写。换句话说，在意思和形象都还朦胧的时候，不要急于动手写。这样，或者可以使自己比较满意。”这样的写作经验，对于当时以及今天的初学者，十分有益，不知收信人感受和体会了多少。

　　下面的一段，结合问题，叶圣陶作了这样的回复：“您问我的问题，我不是不肯回答，而是回答不出。经历的过程如何，如何克服，写特写之类会不会妨碍儿童文学的习作，诸如此类，我心中无数。随便说几句近乎敷衍，我既不愿，您也无益。”写信人大约问了不少问题，有些问题纠缠一起，而且是叶圣陶并没有研究过的问题，所以他说“回答不出”，这是十分恳挚的态度。

　　最后叶圣陶进一步说：“请容许我交白卷，您在实践中自己解答吧。”“我不曾留心有关创作理论的书，您要我介绍，我也不能介绍什么。”这样的信，对于收信人，应该是受益且感动的。其中不仅反映了为文的态度，也突显了为人的风范。

　　当时叶圣陶身居教育部门高位，可在回复普通老师信函间，态度之实诚，让人感动。“知之为知之，不知为不知……”孔子的教诲，在叶圣陶这里，得到认真落实。这样的为人为文态度，直到今天，仍然值得我们继承发扬。（杨建民）